为女儿苗王扣下黄三太,姚家寨搬请无影剑,老剑客单刀赴会九龙山

续三侠剑72:苗王库尔汗误把黄三太当成自己的姑爷,拉住他的手,这个高兴劲甭提了。黄三太一看就明白他认错人了,赶紧向毛春宇解释,毛春宇把黄三太的话作了翻译,库尔汗好不自然,心说这事弄的,我怎么认错人了呢?苗王表示歉意并问黄三太有什么事,三太付之一笑,就把来意向苗王讲述一遍。

当他把话说完了,毛春宇作了翻译,苗王脸就沉下了,心中是大大的不悦。心说你们汉人怎么这么办事?说了不算,算了不说。贾明推给杨香武,杨香武又往外推,难道说我女儿找不着人家了?这有点太小瞧人了,他表现出不满。

黄三太赶紧解释:“苗王,您别误会,这里边有一段隐情。您认为杨香武是您的佳婿,您错了,因为杨香武已经有了媳妇,按着我们的规矩,有了媳妇就不能再娶媳妇了,怎么办呢?刚才我们大家碰了个头,给您选了个最好的女婿。提起此人大大的有名,他爹叫九头狮子孟凯,还是三侠中的头一位。”

“威震武林天下驰名,他有一子名叫孟金龙,人送绰号海底金鳌。水旱两路的功夫无一不精呀,身材高大,体格健壮,相貌堂堂,而且,他是孟老侠客的独生子,娇惯成性,如果你们两家成了亲,可谓门当户对,郎才女貌,您看您乐意吗?乐意的话,我们马上给孟金龙去送信,叫他前来相亲。”

黄三太说的也是实情。毛春宇作了翻译,苗王沉思不语,两个眼珠转了半天,他跟黄三太说:“你们现在已经失信于人,就是说的是真的,我也怀疑。这么办吧,为了把这个事落实,你们得给我个信物,把那个杨香武交给我,押到我们寨子里头,你放心,我决不难为他,一日三餐好好招待他,多会孟金龙来了,我相中了,我就把杨香武给放了,他要不来,我就把杨香武给杀了。你们欺骗我,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。”

黄三太深感为难,怎么解释苗王也不让步,三太没办法,把这件事跟老少英雄讲说一遍,杨香武一听直摇脑袋:“啊,留我当人质?门都没有!这里面湿里没我,干里也没有我,全是贾明捅的娄子,要留人质,最好把他留下,我是不干!”

贾明一看也为了难了,没办法只好再叫黄三太去解释,黄三太见着苗王,怎么说好话人家也不干,这回不光苗王翻了脸了,连他的三女儿桑多也翻了脸了,桑多利用这机会跟他爹说了:“不把人质给我,那是没有门。半月之内,孟金龙必须来见我我要相好了,就放杨香武;我要相不好,连孟金龙带杨香武一块乱箭穿身。不按我的意思去办,你们在场的一个都别想走。”

话已经说绝了,三太没法再解释。回来跟老少英雄又一说,大伙儿也没办法了,只得把杨香武留下。杨香武非要留贾明,贾明也不答应,黄三太说:“事到如今,不用互相埋怨了,我看这么办吧,我留下当人质,你们该请人去请人,办完了事情去给孟金龙送个信,让他来换我,我宁愿替他受苦。”

杨香武听说三哥要在这,他可为难了:“三哥,就冲咱哥俩的交情,我能叫你为难吗?这么办吧,我留在这,三哥你赶紧回去送信,让孟金龙及早来换我。来早了咱们弟兄还能见着,来晚了一步,我可就要被乱箭穿身了!”

三太一看也只好如此了,他用手拍拍杨香武的肩头:“贤弟,你把心放下,苗王是个实在人,不会亏待你,你耐心等着,多则一个月,少则半个月,孟金龙肯定就会来。有可能的话,我还陪着来,一定把兄你接回去。”“那我就谢谢三酊了。”

杨香武狠狠地瞪了贾明一眼,贾明觉得没理,没敢言语。三太领着杨香武来见苗王父女,苗王一看,就这位是我姑爷?长得太难看了,虽然我女儿没头发,他也配不上呀。好吧,要这么说,就等着姓孟的,姓孟的能比杨香武强就算了,如果不强,非把他们都杀了!苗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。毛春宇来回作翻译、解释。

三太要求苗王把期限放宽到一个月,如果我们没按时来,你怎么处置都可以,苗王点头,告诉黄三太:“我们就是实在,说一就是一,说二就是二,就等你一个月,今天就开始。如果到时候,再欺骗我,你们不来人,我就把这个姓杨的杀掉,也许乱刃分身,也许拿火烧死,也可能扒他的皮,那时可别怪我们父女无情。”

三太点头。就这样,三姑娘桑多押着杨香武,率领苗兵苗将回了苗寨了。老少英雄把苗王他们送走了,又回到尹家寨。大家一商议,眼下只能去请无影剑客朱伯涛啦,办完一件再说一件吧。黄三太把尹家寨的善后之事做了周全的处理,然后三老四小赶奔姚家寨。这次赶路比较顺利,两天的工夫到了姚家寨。

这个地方山清水秀,店铺还真不少,这老少七个人找了了个大点心铺,买了八彩礼,边走边向本地的老乡打听朱伯涛住在什么地方,有人指点方向,七人这才找到老朱家。这里住户少,环境也肃静,背靠着山坡,两旁是树林,前边还有一条河,黄三太上前叩门:“有人吗?哪位听事?”

刚砸两下,门开了,从里边出来一个小孩,这小孩十五六岁。前发齐眉,后发遮颈,散发披肩,梳着日月双墅鬏,身上穿着长衫,腰里系着凉带,干净利落。这个小孩出来看看,年轻的四个,上年纪的三个,拎着不少的礼物,不认得是干什么的:“几位找谁呀?”

石多老侠客一笑:“小童子,这是朱老先生的府上吗?”“啊,一点不错呀。”“烦劳仙童到里通禀一声,就说他的表弟石多前来看望。”“呀,那您稍候片刻。”小童子关上门,去到里边送信,老少七人心里合计,这朱伯涛还不一定见不见呢,像这么高身份的人都有个性,人家要是不见,或者不愿出头,这事还麻烦了呢!

正在焦急地等着,就听里边有脚步的声音,有人咳嗽一声:“童儿,开门。”“是,”门开了,那个小童子往旁边一撤,从里边走出一个高大的老者。就见这老者身高九尺挂零,宽宽的肩膀,厚厚的胸膛,往脸上看,面如重枣,两道卧蚕眉,一双丹凤眼,五官貌相酷似关老爷关云长,所不同的是老者刷白的胡须散满前心,足有三尺多长。

这老者腰板不塌,穿着灰纺绸长衫,挽着白袖头,手里还拿着把凉扇,别看这么大年纪了,但是,精神不减当年,从后影看活脱是个漂亮小伙。石老侠客揉了揉眼睛,看了半天才认出表兄来。因为他们哥俩分别的年头太多了,屈指算来足有四十年挂零,青山依旧在,人面已不同,如今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了,如果没有人说他是朱伯涛,石老侠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。

可是仔细一看,多少还有点原来的影子,石老侠鼻子一酸,心里就发热:“表哥,你还认识我吗?小弟石多来看你来了。”朱伯涛吃惊半晌,两只眼睛就落到石多石俊山的身上,看罢多时,他一跺脚:“老弟,我真没想到咱们哥俩还能见着!”朱伯涛把石老侠客拉住,两个老人都哭了,他们这一掉眼泪,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,眼睛都有点湿润。

朱伯涛哭罢多时,擦擦眼泪:“兄弟啊,你看我光顾掉眼泪了,忘了招待诸位了,里边请,里边请。”说话间把爷七个让进厅房。大家进屋一看,屋里的摆设并不十分讲究,但是却显得文静,分宾主落座之后,那个小童子泡茶,又给大伙拎了一桶水,众人净了净面,把衣服的尘土掸了一掸,一阵忙乱过后,重新归座。

朱伯涛就问:“家里人都挺好吗?”石俊山口打唉声:“表兄呀,我家的人都死光了,如今我是一人孤身生活。”朱伯涛听完一皱眉:“难得兄弟体格还这么好哇!”“哥哥您问我了,我还没问您呢,表嫂挺好吗?孩子们挺好吗?”

朱伯涛苦笑一声:“表弟,咱俩的命运相同,我的命硬把别人都妨死了。我家也什么人都没有了,这不嘛,我就教了这么个徒弟,我们爷两个相依为命,我要一死,我们老朱家就彻底没人了”石多听了不住地长叹,说了几句闲话,朱伯涛就问:“表弟,这几位是谁呀?你还没给我指引。”

石俊山乐了:“我把这茬给忘了,来来来,我给引见引见。这就是江湖上著名的三英之一逍遥大侠古英古老侠客,我最好的朋友;这位住在四川成都府江湖诨号电光大侠周英,周老侠客。这也是三英之一。这四个小年轻的都是昆仑侠胜英的门徒,黄三太贾明、刘云、周杰。”

小哥四个赶忙近前施礼:“老剑客爷一向可好?晚辈给你请安了。”“请起,请起,老朽不敢当啊不敢当。”贾明多会说话就把小辫一晃:“老爷子,久闻大名,如雷贯耳,早就应当来给你请安,就因为镖局里事多,心有余而力不足,这一次我们在百忙之中来到雷州,跟您老人家算见到了,得见尊颜真是三生有幸。没别的说,我们买了点礼物,不成敬意,望老人笑纳。”

说着把礼物往桌子上一摆,朱伯涛客气了几句,叫童儿把礼物收下,然后叫童儿拿着钱到外边购买酒菜,大伙儿也不客气,本来都没吃饭。不多时酒菜买来,这小童亲自洗手下厨房,不管什么样的饭菜他都会做,而且做得非常麻利。工夫不大,饭菜做好调开桌椅摆上杯盘,老少英雄团团围坐,一边吃一边谈。

朱伯涛一手捻髯满面赔笑:“表弟,你这次来是专门看我呀,还是有事了?”“表哥,都有了。既是来给你请请安,另外还求求你给帮帮忙。“噢,什么事呢?”“一言难尽。”石多老侠客放下酒杯,就把胜英被困九龙山的前前后后讲述一遍。

周英、古英及四位小弟兄在旁插言补充,最后石老侠客说:“表兄呀,没别地说的,谁让咱们是自己的亲戚,谁不帮忙你也得帮忙,我们请您来了。望您赶奔九龙山十海岛,帮着我们把胜英要回来,只要你做到这一点,十三省总镖局的老少英雄感恩不尽,就连小弟我,也忘不了您的恩德。”

朱伯涛听完,好半天低头不语。这爷七个就坐不住了,贾明往前凑合凑合:“我说老爷子,您倒是答应不答应?给我们一个痛快话,您怎么不言语?”“哎,少侠客,要说起这件事,我可有点为难。”大伙儿就问:“老人家,您为难在什么地方?”

“众位有所不知,不错,我跟白玉祥有交情。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过命之交,想当初白玉祥穷困潦倒,走投无路到了九龙山十海岛,要求我赏给他一口饭吃,我见此人相貌不俗,经过跟他接胜,发现他文武双全,因此动了爱慕之心,这才把他留在九龙山,从一个副寨主提拔到正寨主,进而又当了副总辖大寨主,我们两人共同执掌九龙山十海岛。”

“后来我老了,没有精力治理山寨,这才把山察交给白玉祥,我退归原籍雷州养老。临走的时候,跟白玉祥说得清楚,我把九龙山十海岛都给了他,无偿奉送。我们两人分开已经八年了,在这八年当中,我听说白玉祥大展宏图,修招贤馆,收喽罗兵,把山寨治理得铜帮铁底,跟当初大不相同。”

“如今、人家是山寨的主人,我是局外之人,我说话无足轻重,人家也许听,也许不听,你们大伙儿千山万水前来请我,这不是望空捕影吗?即使我跟你们去了,也未必能把胜英要出来,若是要不出来,岂不落下众人的埋怨?故此我才为难。”

石多一乐:“表兄啊,你别客气。你这个人哪,我太了解了,从年轻的时候起,您就不说过头的话,总是留有余地。我想您刚才说的也留有余地,您不乐意把弓拉得太满。表兄,咱这么说吧不管你办得到办不到,决不能落怨言,您出头是人情,不出头是本分,不管成功与否,您得帮我们的忙,我敢担保,大伙不敢说一个不字,只要您尽力而为,我们大伙就感恩不尽了。表兄,这可没有外人啊,您就答应了吧!”

朱伯涛还是没表态,贾明的坏水就冒出来了:“我说两句,朱老剑客,我听说您有个绰号叫双手托天分日月脚踏南海任纵横,无影剑客,不用看您的能耐,就听您的绰号,您就是个了不起的武林高手。另外我们听说白玉祥一生没有怕的人,唯独怕你老,可见您有降服他的威力,刚才您说那些话都是客气话,其实我们旁观者清,还是石老侠客说得对呀,您说话是留有余地,老人家别客气了,您能跟我们去一趟,我们就感恩不尽。”

“是啊!”众人全都说好的,最后朱伯涛没办法了:“好吧,听人劝吃饱饭。既然大伙如此捧我,拿我姓朱的当人了,我不能不识恭敬,那我就答应给你们出头。可是有一样,还是那句话,能不能把胜英要出来,我一点把握也没有,我是尽力而为,真要是要不出来,你们大伙可别埋怨我无能。”

“哪能呢,老人家,您就别顾虑了,你这一出山,我们就感恩不尽!”“那大家吃饭吧,咱们明天就走。”七人闻听大喜。原来以为这不一定得多费劲哪,哪知道几句话老头儿就答应了,因此心里都挺痛快。吃完了大家休息,晚上七个人向朱伯涛介绍了九龙山十海岛的情况,哪怕是细微小事,也都向老头儿说清楚了,为的是让他掌握全盘的情况。

当说到铁公山的时候,老剑客微微皱了皱眉:“噢,这个铁公山还这么猖狂!”贾明说:“哎哟,我跟您说吧,铁公山这小子居心不良,早晚他非要篡夺九龙山的大权,白玉祥早晚得受他的陷害,不信您看着。”朱伯涛苦笑笑,没作任何解释。

次日天光大亮,大家吃完了饭,梳洗已毕,老头儿把小童子叫了过来:“孩呀,我应朋友之邀出门办点事,多则一个月,少则廿天我就能回来,你把家门看好,有访我的人,你就告诉他归期不定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“是。”这小童子点头,给老侠客收拾两个包裹,一个包里是老头儿的夜行衣服,以及兵器暗器,另一个包里头装的是换洗的衣服,由黄三太给拎着。

老少八位离开姚家寨赶奔渔户村,往回走轻车熟路,什么麻烦也没遇上,直到离渔户村不远了,朱伯涛不走了。众人就问:“老剑客你累了?打算歇一会儿?”“不是,我忽然想起一件事,我看我不必上渔户村了,以免兴师动众,我从这动身就赶奔九龙山。”

大伙一听那哪行,但是怎么劝朱伯涛也不同意,非要从这就走不可。众人也不好勉强,临分手的时候,石多说:“表哥,您进九龙山可要多加小心啊,尽管白玉祥跟您有交情,但是铁公山可不是东西,他手下有一伙死党,您要多加谨慎,小心被暗算。”

“哈……,表弟,你就把心放下吧,没有三把神沙,不敢倒反西岐,他铁公山那两下子,在我面前耍不出去。你们放心,两日之后我就给你们回信,弄好了也许我保着昆仑侠到渔户村见你们。”大伙听完了很高兴:“但愿你老人家马到成功。”就这样他们分手了。老少爷七个回到渔户村,见到诸葛山真,把事情经过禀报一遍。

诸葛山真又高兴又担忧,高兴的是这趟没白去,把朱老剑客给请出来了,担忧的是杨香武的安全。如今又一个人质,被扣在苗寨,看这情况非得叫孟金龙去一趟不可,不然的话这事完不了。诸葛山真口打唉声。真是摁倒葫芦瓢又起,一宗不了又一宗,这个事怎么办呢?按理说应当跟九头狮子孟凯商议商议,因为事关他儿子的终身。

但是孟凯已经回镖局了,他不在,这事难以决定。诸葛山真就跟红莲罗汉商议再三,最后作出决定,让傻小子孟金龙由黄三太陪着,马上动身赶奔十三省总镖局见孟凯再作决定。如果这门亲事不成,想法把杨香武救出来。三太领命,连一天也没休息,带着孟金龙起身赶奔总镖局。

诸葛山真把三太他们派论了,心里多少放宽一点。这会儿老少英雄集中精力,等候朱伯涛的佳音。单说朱老剑客,与大伙分手后,雇了一只船,起身赶奔九龙山。船行海面,朱伯涛手捻须髯四外观看,青山依在,人面已非。八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,心里酸甜苦辣很不是滋味。

边走他边盘算着见到白玉祥怎么说,估计白玉祥能把胜英放了。如果白玉祥同意了,铁公山他们不同意怎么办?老头儿设计了一个又一个方案,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。这时离竹城水寨不远了,突然,湖面之上闯出十几只巡逻船,把朱伯涛的船给包围了。船头上的喽罗兵高声喊喝:“站住!干什么的?”

摆船的可吓坏了,腿肚子都转筋了:“哎哟老爷,这可坏了,遇上贼了。”“别怕,听我的。”朱伯涛紧走两步来到船头,冲这些喽罗兵一抱拳:“弟兄们辛苦辛苦,大家不要误会。老朽跟你们大寨主是朋友。我姓朱叫朱伯涛,特来拜会他,烦劳各位给通禀一声。”

其中老喽罗兵认得朱伯涛:“哎哟,原来是老寨主啊,我们给老剑客磕头啦。”说着纷纷跪在船板上磕头,朱伯涛以礼相还:“各位,大家都挺好吗?”“托您的福我们都不错,老剑客爷您挺好吗?”“哎,还挺好,你们大寨主在吗?”“在,各位寨主都在,要知道你来呀,说不定多高兴哪,赶紧往里请吧!”

有两只船回去先送信,其它的船护卫着朱伯涛的小船赶奔水寨,刚到水寨门前,就听九龙山十海岛放起礼炮,咚,咚,咚……鸣礼炮十九响,紧跟着鼓乐声大作,闸门开放,撞出一百多只船来:飞龙舟、飞虎舟、飞彪舟、飞豹舟大大小小战船,燕翅式分在两翼,正中央撞出一只金顶飞虎舟,在船头上有把虎皮金交椅。

椅子上端坐一人,怀抱令旗令箭,有人给端着双枪,正是总辖大寨主白玉祥。上垂首的船上坐的是铁公山天门侠,下垂首是小武侯张灵羽以及偏副寨主,白玉祥这只船出了水寨竹城,跟朱伯涛的船就打了对头,白玉祥急忙命令人顺下软梯搭好了跳板,把令旗令箭交给旁边的亲兵头目,提衣服跳到小船上。

“登……”几步就来到朱伯涛面前:“老哥哥,您可好啊!小弟迎接来迟,当面恕罪。”白玉祥说话声音颤抖,眼泪就掉下来了,撩衣服跪倒在朱伯涛的脚下,不住地磕头。朱伯涛也有点动感情了,眼圈发红声音有些颤抖:“贤弟起来吧,让哥哥我看看你。兄弟你挺好吗?"“托哥哥的福挺好。”“家里都挺好吗?”“是,都不错。”

“咳,都好就好哇,为兄虽然身在雷州,心在九龙山,甚至连做梦都看见你哟,今天如愿以偿,就是死了也闭上眼睛了,"“哥哥您怎么说这话?您这么好的人能寿高百岁开外,此地并非讲话之所,快点跟我进山。说话间白玉祥把朱伯涛请到自己那只船上,把正座让给朱老剑客,然后命人重赏这只小船的船夫,给了一百两银子,打发他们回去。

船只掉头赶奔水寨,在鼓乐声中进水寨之后,弃舟登岸岸边早准备了一把爬山虎,让朱伯涛坐上,喽罗兵抬着,就好像众星捧月一般走进金斗寨聚义中平厅。白玉祥拱手相让:“大哥请来上坐。”朱伯涛也不客气,微微一笑居中而坐,白玉祥侧坐相陪。这会儿偏副寨主都来了,白玉祥让众人站好了给作介绍:“这就是我的恩人,磕头的哥哥,原来的老寨主朱伯涛。”

偏副寨主早就知道,“呼啦”跪倒一片:“参见老寨主,参见老剑客。”朱老剑客以礼相还,让众人站起来。朱伯涛最注意的是四个人,头一个是天门侠铁公山,因为听过介绍对他印像比较深,一看此人面带奸诈满脸横肉,绝非善类;再看小武侯张灵羽,外表长得人样子不错,但是两眼发贼,这个人心术也不正;第三个他就注意上闪电露雳子朋春,这人长得也是满脸横肉不是好东西;他又打量打量飞天神魔普照,做到心中有数。

大家见面之后,分宾主落座,白玉祥先陪着说了几句话,然后吩咐摆宴,为老寨主接风。朱伯涛一点都不客气,酒宴摆下边吃边谈,白玉祥就问:“老哥哥,您这是从雷州来,还是从外地来?”“不,我从家里来。”“噢,您这次到九龙山可得多住些日子,多会儿您呆够了再走。”

“兄弟,我这次来真有这种打算,不住够了我不能离开。“那太好了,但愿哥哥能长久在这住下。”铁公山在旁边琢磨:这老剑客早不来晚不来,非这时候来,其中必有文章,而且近十天来,十三省总镖局的人一直未到过九龙山,不知道他们琢磨什么事哪,是不是他们跟这老头儿有关系,把他请出来帮忙呢?我可得把这底摸清楚,心里才有底。

铁公山想到这,起身给朱老剑客满了一杯,然后满面赔笑:“老剑客,久闻大名,可惜呀,我上山的时候您已经不在了我没少听我白大哥讲,您又是他的恩人,又是九龙山的开山之祖因此小弟非常钦佩,早就想看赶奔雷州看望你老,怎奈山上琐碎的事情太多万难分身,还望老剑客原谅。”

“天门侠不必客气,我当初也占过山,也体会过当寨主的不易,因此你不必解释,我也理解。”“那就好,不过……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领教。”“嗯,那你就说吧。”“请问老剑客,您这次来是特为看我们总辖寨主啊,还是有别的事情呢?”

朱伯涛一听,心中暗想:这个铁公山真不是个东西,他对我的来访起了疑心了,不然他不能这么问我,想要套我的实底,哼,我就告诉你,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?老剑客没回答,把眼前这杯酒喝干了,微微一笑:“天门侠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当然是来看我兄弟,但是主要的还不为这个,我要办一件事。”

“噢,请问老剑客什么事?”“玉祥啊,我在雷州听说你们囚禁一个人,这个人就是南七北六,十三省总镖头胜英,此事当真吗?”白玉祥点点头:“老哥哥,一点不假。”“果有此事。兄弟呀,你把胜英囚到山上,所为何故呢?”“唉,别提了,小弟原来本是一片好心。我感觉九龙山人手不够,我跟胜英三十六年前就是磕头的把兄弟,我对他的能力,他的人品十分羡慕,准备把他请到九龙山入伙。”

“我又怕胜英不答应这才用了一个下策:让人套写胜英的笔体,把他儿子胜奎骗进九龙山。但是我要解释清楚,我们并没有坏心,囚禁胜奎的目的就是金钩钓鱼之法,让胜英来找儿子,我好劝他入伙,他答应了当然更好,不答应我就把他们爷俩送走。哪知事情多变,好事多磨,这中间出了许多许多岔头,闹得两方都不愉快,我只好真把胜英囚禁在此。”

“噢,兄弟呀,你打算把胜英怎么办呢?”“这个小弟还未曾想过,这就要看事情变化得如何了,要变好了,我还是按原计划把胜英放了,要变得不利就很难说了。”“兄弟,你说什么是变得好了?哪叫不利?能不能跟我解释解释?”

“当然可以,我说的事情变好,就是我们跟十三省总镖局双方取得谅解,谁有不对的地方谁承认,大家互相一让步,我还占据我的九龙山,他们还开他们的镖局,这就叫变好了;说不好,那就是各不相让,乃至兵戎相见,你死我活,真要到了那种地步,就是不好了,我还能对胜英客气吗?”

“哈……兄弟呀,我问你一句话,你眼里头有你这个哥哥没有?”“大哥您这是哪里话,您比我的父母都亲,我怎能没您呢?“好,那么老哥哥我说一句话,你能听不?”“能,只要哥哥说的话,我无不听从。”“好兄弟,咱们哥俩没白交,我看我说这番话不必背着人,大家都可以听听,你也不必勉强,认为我说得在理你就听,你就办认为我说得不在理,你也可以反对。”

“哥哥您说吧,小弟我听着哪。”“贤弟呀,千错万错就错在你身上。不错,这九龙山十海岛正是用人的时候,但是不能勉强呀,你得愿者主动登门才行,别忘了强拧的瓜果不甜,你对待胜英怎么能采用这种办法呢?就因为你要用人家,把人家儿子软禁在九龙山,而且不择手段套写人家的笔体,这要传到江湖上,哪一个不要笑话你白玉祥,就凭你堂堂的侠客著名的英雄,怎么能做这种小人之事?这是你头一个错。”

“第二个错,胜英来了,你就应当话复前言,劝人家入伙不成,就应该马上把胜奎放出来,把他们送出九龙山,这样你既不丢人,又不失信,那有多好!可你却因一点误会,就背信弃义,放了别人,把胜英仍然囚禁在九龙山,知道内情的尚可,不了解内情的,都得说你白玉祥不对呀!现在悬崖勒马不算晚,你要听哥哥的话,你现在就把胜英请到咱哥俩席面前头,我好好跟他解释解释,我想昆仑侠胜英有长者的风度,把话说开了也不会怪罪于你。”

“如果胜英不计较这些事,说明他肯让步,你也往下一撒,你们两人言归于好,老哥哥我一手托两家,胜英回去还保镖,你还占据九龙山,井水不犯河水,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,满天的乌云就算散了。话又说回来,倘若你固执已见,继续囚禁胜英,没想想胜英那些好朋友能答应吗?”

“据我所知,现在人家调兵遣将,正在集结力量,待兵马凑齐,必然要攻打九龙山,虽然说九龙山十海岛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但是,人家背后有官兵,你可是造反的。如果胜英再调动大清的水兵,你这小小的九龙山能抵挡得了吗?到那时你就追悔莫及了!”

“如果胜英不依靠官府,就依靠人家门户的人,你也招架不住,我不是长他人的威风,人家上三门户大人多,往上说有老侠客艾莲池、红衣女、大脑袋夏侯商元;往下说,有九头狮子孟凯、震三山萧杰、欧阳天佐、欧阳天佑、江南十老、辽东八老、再加上老少的英雄不下三百多人,你九龙山这点人能抵挡住吗?”

“真要跟人家打,无疑于以卵击石,到那时,你这个龙凤大侠可就名声扫地了!老哥哥虽然身在雷州,但为你的所为十分焦急,我越想越得出头,既然咱哥俩有交情,我就得把成破利害摆开,让你自己选择,你究竟要走哪条路,要明白地告诉我。”

白玉祥低头不语。他也知道朱伯涛说得不是没有道理,真要打下去,九龙山早晚有一天要覆没,可为什么要这么办呢?真是骑虎难下,既然我老哥哥有此好心,不如我就听他的话,往后退一步跟胜英和解就算完了。古人言:往前走一步万丈深谷,往后退一步海阔天空,冤仇宜解不宜结。

白玉祥刚想答应,天门侠铁公山听不下去了,他看了看飞天神魔普照,又看看小武侯张灵羽、闪电霹雳子朋春,他们这几个小子都是一丘之貉,互相一使眼色全都明白了,铁公山站起来:“老剑客,我拦您的高论。”老剑客闻听脸就沉下来了,心说话,我们哥俩正说话,你算个什么东西,半截腰插一杠子。

但是碍于情面,老头儿没抓破脸。把火往下压了压:“天门侠有话请讲。”“嘿……老剑客,方才听了您的高论,我有不同的看法。“噢,那就谈谈你的高论吧。”“也谈不到高论不高论,我认为这胜英不能放,放虎归山必要伤人。我赞成我哥哥这一手,咱们做了就不悔,悔了就不做,前怕狼后怕虎,摇摆不定算个什么英雄?”

“有什么了不起的,十三省总镖局那些人,不打九龙山是他们的便宜,真要不知趣敢碰碰十海岛,就让他们有来无回!别看他们调兵遣将,我们九龙山也作了充分的准备,实不相瞒,连日来我们写了几百封书信邀请天下的英雄好汉,三两天内,这些人陆续就来了,这些人的身份和武艺都髙于艾莲池和红衣女,至于夏侯商元等碌碌之辈更不上数。”

“你听听我请的都是谁:海外四绝、海外八怪、东山八魔,那些高人要出了头,还惧怕总镖局的人吗?包括他们上三门在内,我们也无所畏惧,故此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,这胜英不能放。”他说完了,闪电霹雳子朋春说话了:“哼,我二哥说得对,我们现在请了七八百人,哪个都是著名的侠剑客,随便拉出一个,就是武艺高强的人,因此我们对十三省总镖局和上三门的人根本就不在乎。他们不来是便宜,来了让他们把命就扔到九龙山。”偏副寨主都乐了,“哈……”朱伯涛脸都气红了,心说话:不怕没好事,就怕没好人,白玉祥倒毒就倒霉在你们身上了。

续三侠剑400回 为女儿苗王扣下黄三太,姚家寨搬请无影剑,老剑客单刀赴会九龙山

四小九龙山救难女,二老侠误走渔户村,老少见面齐心协力闯海岛

续三侠剑44:金头虎贾明和杨香武、欧阳德、邓飞雄小哥四个夜探九龙山,离了海州,顺着小道赶奔海边。十几里地并不远,无奈主要交通要道都由官军把守,如果盘问起来必有不便,所以只得走小路,十几里地就成了几十里,到二更天左右才来到海边。

小哥四个一看傻眼了,下面是陡壁悬崖,那海水直叫人发晕。海上无风三尺浪,何况今晚风还不小,那大浪好像小山一般,哗……哗……一浪高过一浪。往远处看黑乎乎一片,根本就瞅不见九龙山十海岛的影子。尽管小哥四个都会水,可一向是在大江大河里,到海里就玩不转了。

谁知这海路有多远,能遇上什么麻烦。看样子必须得有船才行,可是上哪找船去?小哥四个顺着海边转来转去,一直转到三更天了,仍然没找到船。哥四个毫无办法,都垂头丧气,就这样又顺着原路回了城,进到店房,天都要亮了。小哥四个从后窗户进了屋蒙头就睡,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。

吃完了午饭,贾明一想,得赶紧到海边去找船,宁肯多花银子也行。就这样他们第二次离城,出南门,赶奔海边。仍然不走大道走小路,来到了昨晚到过的地方,这才看清楚,水天相连之处影影绰绰有一串岛屿,不用问那就是九龙山十海岛了,真是够远的。

先雇船吧,结果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里地,连一只船也没看见。其实这地方,附近谁还敢下海捕鱼和运送客人哪,使船的人都远避四乡了。这一天,又白白浪费掉了。他们恐怕被关在城门外,急忙返身,顺原路又回到店房。四个人一个个唉声叹气,连贾明也没词儿了。

贾明心想,明儿再起个大早,往远处去找,如果实在找不着船,只得另想办法了。次日天不亮他们就起来了。城门刚开,他们就出了南门又顺着那条小道来到海边,这回一步未停,顺着海边往西走,结果西边全是山,道路峰岖,乱石乱草,十分难行,爬过两个山坡之后,一个个累得口干舌燥,腰酸腿痛。

贾明心里发愁,坐不住,站不稳,就信步走出了树林子,奔向前面的一个大石砬子。正走着,忽然从石砬子背面传来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:“救人哪!救人哪!”贾明一愣,再听就没声音了。莫非我耳鸣听错了?不能呵,明明是一个女人在呼救。

他正想着,又传来一声:“救人哪!”这回可听清了。贾明一转身跑回到弟兄们歇脚的地方。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有个女子在那边喊救命哪!”这哥仨立刻跟着他,顺声音就找开了,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,听着那女子的喊声越来越真切了,贾明定神一看,对面小茅道旁边有座小庙,小庙挺破,喊声正是从庙里传出来的。

贾明急步来到庙门边,一看是个山神庙因年久失修无人照管,已破烂不堪。他往里一探头,看清里边有一男一女,那男人把女的压在身下正要强行施暴,女子头发散乱,又喊又叫,在拼命挣扎。再一看,她身边还有个竹筐翻倒在地,几个白面馒头已沾满了泥土。

贾明火往上撞,心想光天化日,竟敢有人调戏民女,这还得了!贾明一步跳到里面,伸手就把那男人的脖领给拽住了。还没等那男的站稳呢,贾明就一个通天炮,正打在那男人的鼻子上,那人惨叫一声,鼻子口喷血,拔腿就跑,恰好迎面遇上了杨香武,香武上身一晃,底下一个扫堂腿,“啪”一声把他摔倒在地。

邓飞雄和欧阳德蹿上来踩住他的腰,又拧住他的胳臂,把他牢牢地抓住了。就在他们动手的时候,那女子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,满面惊慌,连能也不要了,撒腿就跑。贾明没追,也没好意思问,心说总算把她给救下来了。

贾明转过身子去仔细瞧那被擒的家伙,一瞅这个坏蛋用蓝布包着脑袋,身穿黑衣 腰上系着带子,打着黑脚,脚上蹬着一双靸鞋,年纪三十挂零,满脸水锈,看样不是使船的也是个渔户。贾明吩咐欧阳德,把他绑在庙门前的树上,要过他一堂。这家伙被绑到树上以后,龇牙咧嘴,瞪眼瞅着眼前这四位。

贾明手中拿着镔铁杵走到这歹徒面前:“听着!你是干什么的?哪来的?调戏过多少妇女,都从实招来!你说了实话还当罢了,不说实话就扒你的皮!”杨香武把小片刀也拽出来了。“四位大爷饶命,饶命,我说我说!”这小子一见兵器,吓得满脸腊黄。

“我叫阿牛,打鱼的,光棍汉子没媳妇,闲着没事,又不能出海,才到这儿溜达,碰巧……我就起了心……”贾明一瞪眼:“胡说,就这么简单?你是不想说实话,来呀!打!”邓飞雄最恨奸盗邪淫,忙过来用手指着阿牛的鼻子:“你有人心吗?你家有没有姐妹?看来你禽兽都不如,我打死你这个败类!”

邓飞雄越说越气,抡开巴掌便一顿臭揍,这小子呼爹喊妈直劲告饶。杨香武从一旁过来说道:“飞雄啊,让我收拾收拾他!”说着他拿小片刀一下把这小子的靸鞋给砍开了,接着又要往他脚趾上下刀。这小子可吓坏了:“别,别,我说,我说。”

“你若说一句假话,我就剁你一个脚趾头!”“我确实叫阿牛,不过不是打鱼的,是九龙山十海岛的。”岛香武回头看看贾明,贾明朝他使使眼色,那意思是先别下刀,要多了解一些情况。贾明走上前来喝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“比喽罗兵大点,是个小头目,管着二十个人。”“你既然是个小头目,为何不在九龙山十海岛,跑这干什么来了?”“是这么回事,最近,我们山上吃紧,总辖大寨主白玉祥有令要在全山加强戒备,军师张灵羽也传下话,让我们加紧巡逻,派出我们二十个人,分成十帮,到海州一带进行刺探。”

“刺探什么?”“哎,让我慢慢说。我们岛上最近关起一个人,叫胜奎,听说他是昆仑侠胜英的儿子,寨主怕胜英领人来攻打九龙山,故此加强戒备,派我们到海州一带刺探动静。”贾明一听这大概是实话接着就问:“把胜奎关在哪了?受伤了吗?”

“我没见到这个人,是听别人说的,听说先前关在天门岛迷魂谷,可是前些日子有个头目叫赵松年的,不知怎么认识胜奎,偷着要给胜奎送一封什么信,结果这个赵松年走到天门岛外面被巡逻兵发现,事情暴露,头领们就注意了,赶紧把胜奎转移了。”

“转移到哪去了?”“押到珍珠岛去了。”“他受难为没有?”“据我所知没有,一日三餐热情款待,不过这胜奎脾气挺暴,见什么摔什么,见人就骂,挺难伺候。”“珍珠岛离我们这儿有多远?”杨香武眼睛紧紧盯住他问。

叫阿牛的这喽罗兵用眼往海里打量了一下,答道:“您看海里最高最大的岛子就是天门岛金斗寨,我们大寨主的老营都在天门岛上,那天门岛后边,咱在这看不见,那儿有哩哩啦啦一串小岛子,就叫珍珠岛。”“那胜奎究竟押在哪个小岛上?”

“这我就不清楚了,珍珠岛有不少押人的地方,寨主能跟我说吗?我们山里规矩甚严,不该你多管的你就别问,所以小人不清楚。”大伙又威吓了他一阵,一看他说的确是实话,也就不往下深问了。贾明冲杨香武一使眼色,杨香武明白了,把小片刀晃了晃“你叫阿牛吗?”“是,是,一点不假。”

“要冲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本应给你点奖赏,无奈眼下非比寻常,放你回去你也得遭殃,干脆成全你去见你太姥姥得了!”“扑!”杨香武乐呵呵就是一刀,刺透了这小子前心,结果了他的性命。香武把刀上的血在他身上蹭了蹭,然后把刀背起来了。

哥四个正在商议怎么进岛呢,忽听对面草丛里传出哗啦啦的脚步声,把小哥四个吓了一跳。各拉出兵刃,一瞧,前面来了两个壮汉。前头是个黑大个,这人四十左右,有点连鬓络腮的胡须,头上戴着一顶草帽,身穿蓝布褂子,挽着袖头,腰里系着褡子,挽着裤腿,蹬着一双靸鞋,两条腿满是黑毛,手里拎着长杆的鱼叉,二目放光,真好像凶神恶煞一般。

后头跟着个年轻小伙,长得白净净,宽脑门,尖下颏,眉清目秀,稍微有点黑胡,看样子二十六七岁,手里拎着把刀,穿着粗蓝布的衣服,也挽着裤腿,蹬着靸鞋,头上顶着草帽,在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名妇女。贾明眼尖,一看就是刚才被解救的那名女子。三个人很快就走到贾明他们面前了。

那女子紧走几步来到两条大汉前面,说道:“哥哥,孩他爹,就是这几位把我给救的。”两位大汉把鱼叉和刀往地下一放,裤腿放下来,草帽摘了,趴在贾明等人面前便咚咚磕头:“多谢恩公解救了,若不她就遭殃了,您算积德救了我们一家子呀!”大伙一听就明白了。

贾明赶紧用手把两位大汉搀起,说道:“这不算什么!遇上了这事,焉有不救之理!”那妇人往树下一看,有血淋淋一具尸体,看出正是那个作恶的歹徒,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。“谢谢恩公,你们可是为民除害啦!我们来不为别的,就是寻找几位恩公,无论如何得赏脸到家,哪怕白开水也得喝一口。”

贾明他们再三谢绝,但这三人执意相请,连拉带拖,哥几个无奈了于是匆匆把阿牛埋上,便随着二男一女上了路。走了很长一段,来到山中一块盆地,面朝大海,边上还有海滩。贾明一看,海滩上还钉着几个木桩,木桩上拴着几只小船。

贾明心里乐得开了花一样,心想,正找船找不着呢。说话之间来到了一座家院。原来这儿就住着他们两家,草舍都同样简陋两位大汉把门推开,把鱼叉和刀放下,拱手把四小兄弟让到屋里四兄弟抬眼一瞅,墙上挂着鱼网、鱼叉子、钓鱼钩和鱼篓,院里破船中摆了不少木头,晒着不少粮食,缸里还放着不少水产,喘气一股腥味。

别看屋子简陋,但人非常热情。床上坐着个老太太,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,一看来客人了赶紧站起来让座。众人落座之后,那上了年纪的汉子笑着说道:“我姓金,叫金梁,久居海边靠打鱼为生,会点水性,人们给我送个绰号叫浪里飞沙。这是我妹妹,那是我妹夫,妹夫姓李,叫李滚,水性也不含糊,人称水上飞。他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孩子。这一家子四口人我住在隔壁那院.”

听他说完,贾明也把自己和三位弟兄的姓名一作了介绍。这金梁和李滚听完一愣:这四位的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!突然金梁的眼珠一亮:这不是南京十三省总镖局的镖头吗!“咳怪不得我觉着耳熟呢,要提起各位的大名,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哇!那总镖头是胜手昆仑侠胜英呀,你们跟胜老侠客是一家人吧?"

“对呀!那是我们的师父,我们都是他的徒弟。”“哎呀,原来是少侠客!”浪里飞沙金梁和水上飞李滚一家人全晚下给四位侠客叩头,慌得小哥四个赶紧上前搀起:“都是同辈分的人,何必客气呢!”这李滚跟媳妇一商量杀了四只鹅,宰了一头羊,还杀了两只鸡,又煮螃蟹又炖鱼,金梁还回自己屋里抱来一个大酒篓子。

“来来来,各位少侠客一见如故,我给你们接风啦咱们一醉方休。”渔户主人诚心实意,四兄弟也就无拘无束了,大伙团团围坐,一边吃着海物一边喝着酒,心里非常舒畅。酒过三巡,浪里飞沙金梁突然把酒碗放下,问道:“恩公,恕我冒昧,问句话行不?”

“说吧,一家人你何必客气。”“四位在南京放着镖不保,却怎么到这儿来了?这儿快到大清国的边上了,难道有什么公务不成吗?要采集什么水产的话,我们哥俩尽力而为。”贾明呷了口酒,说道:“虽说咱们初次相逢,却一见如故。你们都是忠厚老实人,我也就没必要瞒你们了。我们来要办一件特殊的事,是赶奔九龙山十海岛救人去。”

一家人听了这话都面露惊讶之色。好半天金梁才说:“少侠客,你们要进九龙山十海岛救人?”“对呀!”“要救什么人?”“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位十三省老镖头胜英的儿子胜奎呀!被他们押在一个岛上。”“啊!”金梁更为惊讶了。沉吟片刻,又问道;“我说恩公,你们来多少人哪?”

“这不,都在这呢!两对儿,四个。”金梁苦笑了一下:“恩公,我可不是说泄气的话,漫说四个人,就是四百四千也不易办到哇!你们不知道,过去官军调动上万人,攻打几次都没攻下,相反还败兵损将。何况你们四位呀!要说去里边救人,我看那就更难啦!”

“我说老金,不必过于担心,没把握我们也不敢来。”“那好,既然四位恩公有这般胆气,那就好!我们能为恩公干点什么呢?有用小人之处,小人粉身碎骨没二话。”“现在我们想进九龙山苦无船只,方才在海边看到有几只船是你们的吧?能不能借只小船,由你们二位把我们送到九龙山?”

“贾恩公,”李滚神情不安地答道:“漫说一条船,用我们什么我们都舍得,可是,这太危险了!你们是恩人哪,我们若把你们送进鬼门关那不是做孽吗?”贾明和三个弟兄都哈哈笑了起来。贾明说道:“你们就把心放下,我还是那句话,没把握的事我们不干。你们把我们送去,就行了,怎么样?”

“好!既然恩公有把握,咱们就送一趟吧!”说话间又接着吃。金梁吃了几口鸭子肉,又问道:“少侠客你们有目标没有?究竟他们把胜奎关在哪儿?”“方才我们审问过那个歹徒,据他招供,关在珍珠岛。”“噢,那是在天门岛的后面。”“去过吗?”

“没去过,听老人讲过。我爹活着的时候跟我们说,那地方水最深浪也最狂,珍珠岛有大大小小十八个岛子,最大叫珍珠岛,上面建有一座古堡,听说还是当年红毛国的人修的,岛子周围还修了一道水寨竹城,十分坚固,现在白玉祥的擂台都放在珍珠岛,所以守卫非常严哪!别的岛上还修了什么,那就不清楚了。这胜少侠若是被押在古堡里,解救他可就更难了。”

贾明听到这儿,不禁皱了皱眉头,可心说:再难我们也得办,豁出命也得把胜毫救出来。“多谢多谢了!咱们从这起身奔珍珠岛得多少时辰?"“时辰可够长的。你们四位打算什么时候去?”“救人如救火呀!最好今天晚上吧!”

“不行,今晚上你们几位就在这过夜,我们把船修补修补,浪太大,必须把船加固,另外还得准备吃的,要想一晚上到珍珠岛办不到,中间还得停留一阵儿,离这儿十八海浬有一个沙岛,那上边没有官兵,明天先到沙岛上停留一会儿,天黑以后咱们再奔珍珠岛,等到二更天左右就能到了。”

“好吧,就这么办!”酒宴结束,金梁把四个人让到他的房里安顿他们上床休息。这一晚上,贾明根本没有睡实,心里老在想,这九龙山十海岛是很难靠近呀,他心里有点没底了。到了三更以后,才昏昏沉沉睡去,醒来已日上三竿。

哥四个起来时,金梁已不见了,只听外边丁咣直响,哥四个往海滩一望,浪里飞沙金梁跟水上飞李滚正在闷头修补船只呢!哥四个走上前去问道:“怎么样,这小船还能顶用吧?”“这一修理加固,保准平安无事。”金梁说罢,又补充道:“本来这是条新船,为了防备万一,多铆了几根钉子,又刷了点桐油。吃的东西也准备齐了,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了。”

吃罢晚饭、收拾好兵刃和随身带的物品,大家正当要起身的时候,李滚的女人慌慌张张跑进屋来,说道:“啊呀!有人来了!不知是干什么的,身上都带着刀剑,怪吓人的,说要到这借宿,我没敢收留。”贾明听了,心里一沉,是不是九龙山十海岛那边又派探子来了?要是那样,必须斩尽杀绝,不留后患。

贾明忙问:“来了几个?”“三个有两个上点岁数,一个是年轻的。”“我去看看!”贾明攥紧了镔铁杵,杨香武拽出了小片刀,欧阳德抡着大烟袋,邓飞椎拿出五金折铁刀,李滚金梁在前,小哥四个在后,一齐来到旁边李滚的院子,等推门进屋,贾明往里面一看,哈哈地乐了,原来屋中坐着的二老一小,都是自家人。

上首这老者身材高大,赤面银须,头戴顶草帽,身穿纺绸裤褂,腰里系着带子,佩着一把大刀。他身边坐着一人,面皮红黑,尖下颏,燕尾胡须往上翘翘,胡须也都白了,背后背着竹筒子,另外带着竹节双枪,旁边一个小伙挎着一口宝剑,长得白净净的面皮二十六七岁,稍微有点小黑胡。

杨香武也看明白了,这大个老头正是明清八义的大爷震九江屠灿,背竹节双枪那位非是旁人,正是明清八义的第五位,人送绰号火德真君孔华阳,也叫孔五爷,那个漂亮小伙是屠灿大爷的四儿子名叫屠忠,人送绰号花刀将。

这爷仨从屋中往外一看,阿明他们进来了,也同时一惊,真没想到大家在这儿见了面!高兴的劲儿就甭提了。贾明上前施礼道:“叔,大爷都好!”马上为金梁和李滚作了引见。李氏一见此景,中早明白了一切,奉上热茶,转身又去忙活烧水做饭。贾明挨着屠灿坐下,问道:“大爷,您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

“咳,孩子,这就一言难尽啦!”屠灿饮着茶,打开了话匣子。大爷震九江屠灿原住陕西黄士山屠家寨,屠家户大人多,八个儿子,六个姑娘,十八个定弟,都在一起过。屠大爷这人好交,五行八作、三教九流,朋友都赐破门槛子。老头在城里有买卖,经间有土地,日子没比的。

可是屠灿屠大爷这人生来重义气,他们有八个弟兄冲北磕头,这八位弟兄当中,他和胜英的感情最好,所以才把老姑娘许配少侠客胜奎,和老胜家成了对门亲家。现在姑娘远嫁在古城村,当爹娘的能不挂念吗?最近一个时期屠灿就想够奔古城村看望女儿和姑爷,也跟胜英好好见见面,跟老伴一商量,老伴同意了,儿子屠忠也决定陪爹一起去。

这爷俩正要起身,正好来个串门的,就是火德真君孔华阳,孔五爷,他是来看大哥来了,一看屠灿要出门,问他上哪去,屠灿说:“我要上直隶茂州看你三哥去!”孔华阳马上乐了:“大哥呀,咱俩不谋而合呀!我正想看三哥去,咱哥俩正好结伴而行。”第二天,爷仨骑着三匹快马,带着两个仆人,由打山西起身赶奔直隶。

几天之后到了胜家寨,结果扑了空,胜英不在家,胜奎也不在,屠大爷就向胜忠、亲家母和女儿、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胜忠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:“哎呀!糟了!上大当了!”孔华阳听胜忠一说,坐不住了。九龙山的这帮贼我太了解了。”

“龙凤侠白玉祥那个人是不错,可他手下的把兄弟一个比一个坏,其中那个老三袖吞乾坤小武侯张灵羽最不是东西,这事儿准是他的主意。用一封假信把胜奎骗进九龙山,目的就是想对我三哥下手。”孔五爷这么一说,把老胜家一家人全吓哭了。

尤其胜奎的娘哭得更是死去活来,胜奎媳妇哭得位不成声,成了泪人了。屠灿也上火,屠忠也上火,怎么办?一商量,唯今之计赶紧赶奔九龙山探知胜奎之生死,如有一线之路也要把胜奎救出虎口。主意已定,把两个仆人打发回了山西,大爷五爷带着屠忠就起身赶奔海州。

到了海州城,他们住在东门里,贾明他们住在西门里,没见着面。这爷仨这几天也睡不着觉,准备进九龙山,也了解了不少情况。正苦无船只,这些日子也在为这船只奔走。真是无巧不成书。今天他们也到渔户村来了、进村发现海滩有船,三个人心中高兴,就准备在这借宿一夜,然后租一只船进山。

万没想到,能在这儿跟贾明他们相遇,真是喜出望外。这会儿外面把饭菜做好了,贾明就像一家之主似的,招呼大家入座。一边吃着饭,大家一边继续开怀畅谈,贾明把杭州擂的经过和三伯父胜英如何怕牵连别人而把大家解散,以及他们分成三股,这一股又如何来到海州的事,都详尽无遗地告诉了屠灿他们。

“这回好了,加到一起,咱们一共有七个人了,再加上金梁和李滚,九个人啦!依我说,这事儿就算成了!”贾明乐得像小娃娃一样。屠大爷手抚银须,沉吟道:“这次巧遇,真是应当庆贺,只是别光高兴,还是得多想想难处哇!来,咱们一块儿琢磨琢磨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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